實體經濟特別是制造業是我國經濟的根基所在。我國實現高質量發展離不開制造業的高質量發展,離不開以制造業為重點的實體經濟的發展。發展實體經濟,要大力發展先進制造業,推進制造業高端化,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面對國內外環境深刻復雜變化,關鍵在于抓住我國經濟結構轉型升級的趨勢,以高端制造為導向,以結構性改革為突破,加快產業結構的轉型升級,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
推動工業化后期產業結構轉型
我國進入工業化后期新發展階段。現代化是基于工業化的人類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的歷史性過程。它既是基于勞動生產率提升的經濟增長的必然結果,更是與工業化進程相適應的經濟、社會、文化以及環境等制度安排的結果。也就是說,推進現代化進程,在相當大程度上也是推進工業化的進程。經過改革開放45年的發展,我國總體上已經從工業化初期進入工業化后期。例如,2022年,我國人均GDP達到85698元人民幣,按年平均匯率折算達到12741美元;三次產業增加值占比分別為7.3%、39.9%和52.8%;制造業增加值占GDP比重達到27.7%;常住人口城鎮化率達到65.22%。
當前,制造業成為我國國民經濟第一大支柱產業。在世界500種主要工業品中,我國有超過四成產品的產量位居世界第一位。65家制造業企業入圍2022年世界500強企業榜單,培育專精特新中小企業7萬多家。按照國民經濟統計分類,我國制造業有31個大類179個中類609個小類,擁有全球產業門類最齊全、產業體系最完整的制造業。強大的工業生產能力,不僅成為我國應對外部變化與外部風險的主要基礎,也是我國走向高質量發展的堅實保障。
我國工業化進程仍是進行時,先進制造業仍是實體經濟的根基所在。未來5至10年,是我國推進工業化進程的關鍵時期。我國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取得明顯進展,但同時也面臨矛盾與挑戰。從自身看,“大而不強、全而不強”的挑戰比較突出,在產品研發設計、高端生產裝備、先進工藝設計、先進基礎材料、高端品牌等方面還存在不少短板。比如,無論在工業控制還是工業軟件領域,我國同發達國家相比都有明顯差距。此外,隨著地緣政治格局的深刻復雜變化,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價值鏈布局正在加速重構,區域化和本土化趨勢明顯,產業脫鉤壓力加大。這需要更加清醒地把握自身在全球“三鏈”中的位置,并加快推動產業結構轉型進程。
以高端制造為導向推動產業結構轉型升級,夯實高質量發展的產業基礎。“十四五”規劃提出,堅持自主可控、安全高效,推進產業基礎高級化、產業鏈現代化,保持制造業比重基本穩定,增強制造業競爭優勢,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國的制造業門類非常齊全,現在要努力的,就是全面提升,過去的中低端要向上走,布局高端。高質量發展就要體現在這里。任何時候中國都不能缺少制造業。這就需要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的趨勢,形成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新格局,形成服務型經濟的新形態,形成數字經濟的新優勢,由此奠定我國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基礎。
推動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
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的趨勢明顯。產業結構轉型的堅實基礎在于自身消費結構的升級趨勢。從消費結構轉型趨勢看,2013年至2021年,我國居民服務型消費支出占比由39.7%提升至44.2%,年均提升約0.56個百分點。2022年,雖然服務型消費受到疫情嚴重沖擊,占比為43.2%,略有下降,但消費結構升級的趨勢沒有發生變化。消費結構的升級,形成了引領產業結構升級的重要動力。這些年,我國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涌現了一批典型案例。比如,截至今年年初,全球有132家“燈塔工廠”,其中50家在中國,居全球首位。
提升先進制造業與現代服務業融合發展的廣度與深度。一是分產業推動。針對制造業,力推生產性服務業融入中高端生產,促進制造業產業升級;針對生產性服務業,基于產業體量和產業質量的差距,著力于激發產業活力、加快生產服務類技術要素積累。二是分類別推動。加快發展技術密集型生產性服務業。在制造業中,勞動和資本密集型制造業對技術密集型生產性服務業的需求短板更為顯著;在生產性服務業中,技術密集型生產性服務業對制造業依賴偏高,且產值差距更為顯著。三是分重點推動。在新技術革命推動下,數字化和智能化是產業融合的重點,應聚焦優勢資源,引導企業和社會資本投入,以實現向新一輪全球高端產業和價值鏈中的高端環節攀升。
依托數字化趨勢,提速制造業的數字化發展。過去幾年,我國的數字經濟發展較快。例如,2017年到2021年,我國數字經濟規模從27.2萬億增至45.5萬億元,年均復合增長率達13.6%,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從32.9%提升至39.8%。數字經濟在第二產業的滲透率,從2016年的16.8%提升到2020年的21%。下一步,一方面需要加快數字經濟發展,縮小與發達國家差距。爭取到2025年,數字經濟核心產業增加值占GDP比重達到10%。另一方面,也需要明顯提升數字經濟產業滲透率,推動制造業的數字化轉型,基本形成智能制造格局。以工藝、裝備為核心,以數據為基礎,依托制造單元、車間、工廠、供應鏈等載體,構建虛實融合、知識驅動、動態優化、安全高效、綠色低碳的智能制造系統,推動制造業實現數字化轉型、網絡化協同、智能化變革。
以深化結構性改革形成產業轉型升級動力
產業結構轉型升級觸及深層次結構性矛盾。比如,推動制造業與生產性服務業融合,涉及科技體制改革,需要以科技進步突破“卡脖子”的挑戰;同時也涉及教育體制的改革,尤其是職業教育體制。再比如,當前唯學歷、唯文憑等用人現象還普遍存在,職業教育的社會認可度、畢業生的社會地位和收入水平還較低,導致職業教育發展滯后,進而導致企業“技工荒”。這就需要深化職業教育體制改革,推動職業教育由“層次型”向“類別型”轉型,著力打破職業教育的“天花板”,深化職普融通,實現職業技術教育與普通教育雙向互認、縱向流動,建設一批高水平職業技術院校和專業,為打造制造強國培育更多應用型高技能人才。
以深化結構性改革打破產業轉型升級的結構性矛盾與掣肘。一是推動數據要素配置的市場化進程。比如,適應“開源、上云、跨境”的趨勢,加快完善數據確權的機制安排,盡快建立數據定價機制,在保障安全的情況下有序推進數據跨境流動,以此提升數據要素配置效率,提升數字賦能的水平和深度。二是打破服務業領域的壟斷。在自然壟斷環節與基本公共服務領域,實行政府定價;對競爭性環節的服務業,政府全面放開價格控制,引入競爭機制,實行企業自主定價。三是進一步優化“兩業融合”的結構性政策。比如,引導創新資源向科技型中小企業集聚,擴大面向科技型中小企業的創新服務供給,加強金融資本市場對科技型中小企業的支持。加強專精特新企業新品首制首試首用保障。鼓勵保險公司加強產品創新,為重大技術創新產品的首制首購首用提供產業鏈上下游配套保險服務。加快制定智能裝備、新材料、工業軟件、網絡安全和信創、新一代信息技術等領域新產品首試首用激勵政策。
以高水平開放推動制造業轉型升級進程。產業轉型升級離不開高水平開放,離不開開放創新的大環境。一是要推進制造業的高水平開放。進一步放寬市場準入,鼓勵外資投向先進制造業。通過更大的市場開放增強外資預期,提高引進外資積極性,促進制造業轉型升級。加大對節能環保、生物醫藥、航空航天、海洋工程裝備、智能制造裝備等先進制造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外資的引入力度。整合政府、企業、金融、中介服務機構等信息資源,建立跨部門信息共享機制,搭建外資數據平臺,為企業提供全方位精準信息支持與服務。二是要推動服務業高水平對外開放。比如,明顯降低服務貿易限制指數。根據OECD發布的2021年服務貿易限制指數(STRI),近年來,我國的服務貿易限制指數(STRI)與過去幾年相比已逐步下降,但仍相對較高。再比如,盡快出臺全國版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提升負面清單透明度。三是深化科技創新國際合作。科技合作是制造業與先進服務業融合的重要動力。 在外部形勢深刻復雜變化的大背景下,要積極探索國際科技合作新模式,推動科技領域對外開放進程。比如,開展創新要素跨境便利流動試點,發展離岸創新創業,探索推動外籍科學家領銜承擔政府支持科技項目。大力發展技術貿易,促進技術進口來源多元化,擴大技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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